南有嘉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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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只外表高冷内心呆萌暗藏吃货属性的小女子。喜欢一个人上天入地,漂洋过海,活得潇洒恣意,畅快淋漓。文字是我的信仰,只因热爱而动笔。

【玉穗】不信人间有白头(HE)

【第四章】公理(修)

翼缈洲琪花瑶草、仙雾缭绕与神霄绛阙、丽日浮云的天界相比,当真是世外之境!

洲中主峰上的承明殿中,杏衣女子容貌姣好,肤如凝脂,螓首蛾眉,温柔似水,一举一动无不彰显绰约风华。

她眉眼低垂,右手托腮,左手食指成圈一下一下轻扣在天界发来的文书之上。

第三声刚落,温柔消耗殆尽。虽未言语,威仪已至。

两个垂首立在穗禾左右各一侧的云栽和雀灵,对视一眼,暗叫不好,这是公主将要发怒的前兆。两人颇为同情地扫了一眼跪在下方的白鹤将军,又自保性地跪了下去,异口同声道:“公主息怒。”

息怒?!让她如何息怒?穗禾冷笑一声。

旭凤征战北荒斩杀梼杌,鸟族伤兵一千五十六人,死兵一千零二十八人,死伤士兵几乎对半开。

自她继任鸟族族长开始,大大小小的战役参加指挥过无数次,可从未有过今天这般死伤惨重。

白鹤将军咽了咽口水,在穗禾清冷的目光中颤巍巍地开口:“公主,此番是天界大殿指挥不当,才致使我鸟族将士死伤惨重。并非卑职……”

穗禾冷眼一扫,如剑似利,白鹤一个激灵,硬生生将未说完的话语卡在嘴中。

“一个未有实权连你身边副将都算不上的夜神大殿,能指挥得了我鸟族的士兵?”

白鹤如鲠在喉,又不敢对上穗禾凌厉的目光,只得埋头叩首请罪。

人性当真凉薄。

穗禾轻叹一声,见润玉是天界不受重视的皇子,人人都想去踩他一脚。

这次润玉出征本就是天帝的一时兴起,鉴于以往天帝对待润玉的态度和荼姚的施压,润玉根本不会在军中得到太高的职位,更别说指挥鸟族的将士。

她私下收到密报,北荒一役鸟族士兵死伤惨重,根本是旭凤的一意孤行所造成的。拥有“战神”名号便自以为天下无敌,百战百胜。

可那上古凶兽岂是那么好对付,自以为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梼杌斩杀,结果呢?

损失了鸟族两千多兵马。

一旦开战必定会有伤亡,即使穗禾疼惜士兵,为了大局着想也不得不放他们出征。

鸟族士兵生来就是六界战士,为光明和平自由而战,如今却沦为天家私产,任人鱼肉。

这死去的一千零二十八名鸟族士兵又有谁会在乎他们的性命?

鸟族战士高义,不畏死。

可也不能白白给人以命铺路,这笔账她迟早会向九重天讨回来。

见穗禾半晌未曾开口,雀灵斟酌道:“公主,事已至此,不管怎样,天界总算是对鸟族有了一个交代。该嘉奖的嘉奖,该罚的……天界皇子夜神大殿已经在九霄云殿外跪了两个时辰。”

“这算什么交代?罚的又不是罪魁祸首。”

天帝天后惯会找人顶包,明明无罪的润玉却被罚跪在殿外,颜面扫地。天帝连唯一一丝身为长子的颜面都不留给润玉。说罚便罚,最是无情帝王家。

还有那个塞满牛毛般钢针的软垫,润玉看似温和其实骨子里最为刚毅。

那一个时辰里如果不是突然的一瞬间她捕捉到润玉不同寻常的神情,她可能真的会被糊弄过去。

九霄云殿,天界最为神圣庄严的地方。

润玉跪在那里,跪在插满钢针的软垫之上,明明痛到极致却还要装着面色如常,云淡风轻,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。

不能叫,不能哭,也不能有半分委屈与怨恨留在脸上,一旁的天后正等着用“大不敬”的罪名再次整治他。

他就这样老老实实,不声不响地跪在钢针上,任凭锋利的钢针刺进血肉。

针眼虽小滴血不流,可上百根钢针一同刺入呢?

他们也只会欺负润玉。

也只会欺负他。

“即日起革除白鹤将军之职,罚往忘川边境,驻守天魔结界,静思己过。”

白鹤万万没有想到穗禾会革除他的将军之职,争辩道:“公主,此事并非卑职一人之错,是二殿下非要孤军深入,一人降服梼杌。卑职也曾劝阻,只是二殿下他……”

“够了”,穗禾冷冷地打断白鹤,“旭凤怎样是他的事,本座问的是你,为何在旭凤被困后,不听劝阻执意强攻梼杌老巢?”

旭凤再不济两万年前就已飞升上神,他有上神仙泽与修为护体,就算被梼杌所困,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大碍。

可她鸟族将士呢?

多数才修炼至上仙。

面对一个活得超过他们仙生百倍的上古凶兽能有几成的胜算?

如果不是润玉当断则断,撤回了部分士兵,只怕鸟族带去的人马会全军覆没。

一场本该智取的战役却转变成了强攻,可想而知她鸟族的损失有多么惨重!

“这……”白鹤大惊。二殿下被困时,夜神确实悄悄拦住他,建议智取而不是强攻,也曾为他分析利弊。只是那时他以为夜神在天界不受重视,看着比自己得宠的弟弟被困,想要借机除掉。

他一时头脑发热便没有听取夜神的建议执意强攻。谁知,那上古凶兽虽然经历千万年的天地洗涤,被削弱了灵气,却依然实力强劲。一场战役,死伤越来越惨重,但那时的他已没法叫停,只能拼了命地救出二殿下,众人合力斩杀凶兽。

夜神这事极为隐秘,公主又是如何得知?白鹤忽然想到这一层,待反应过来后背已是冷汗泠泠。

“卑职知罪,还请公主宽恕。”白鹤叩首,连忙请罪。眼前这位鸟族族长虽然年纪不大,可心思极为缜密,手段强硬。现下已经知道了北荒的全部事由,再不请罪,只怕他这辈子都要驻守在忘川了。

承明殿中死一般地寂静,白鹤额头豆大的汗水一滴一滴落下。

他不该隐瞒战报,欺瞒族长,将所有罪责推给天界夜神,更不该在族长询问时,拒不认错,切词狡辩……千不该万不该,可如今还来得及吗?就在白鹤以为自己要以死谢罪的时候。

穗禾突然开了口:“下不为例,即刻前往忘川。”

白鹤如蒙大赦,郑重地朝穗禾叩了三个响头,道了一声“多谢公主”,恭恭敬敬地退出了承明殿。

穗禾起身走到窗前,望着天界璇玑宫的方向。

润玉,我陪在你身边三万年,没有太多可以为你做的。

知道你最看重世间公理。

那么,我便还你一个公理。

天历昭和十万八千六百年,穗禾前世的记忆里曾有这样一个人,宁越清贵,一身正气,站在九霄云殿无惧神佛,不畏生死,掷地有声地痛斥太微无道,天界污浊。

他说,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又有何权利要求他人对其忠义仁孝?天帝当年为登天位,戮其兄,弃花神,娶恶妇,辱我母,抛亲子,而我的兄弟,却一心想着夺我妻子。

他说,世人都说天上才是最好的地方,殊不知,这里才是六界最肮脏、最残酷的伪善之地!

他说,今日之事,不过是天理昭彰,终有轮回罢了。润玉不求俯仰行走之间无愧于天地,但求心中净土一片,无愧先母生养之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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